從超級中學看精英教育回報

導語
精英教育有著相當大的工資溢價,但是這種名校畢業生的身份並不一定保證一個人進入到按職業、行業和其他非工資福利來劃分的精英階層🧜🏼♂️。

我國是一個考試大國。根據國家統計局近日公布的數據,我國凯捷体育娱乐 -(限时活动)即刻加入,享受平台优惠!年碩士招生105.07萬,同時,按照近4年平均招生增長9.4%的速度,2022年招生人數預計可達115萬左右。而2022年考研大軍的人數則高達457萬,這也就意味著至少要有300多萬人要倒在這場考試之下👩🏼💻。參加研究生考試的,還只是通過高考升入大學中的一部分學生而已↔️。根據教育部的統計,凯捷体育娱乐 -(限时活动)即刻加入,享受平台优惠!年全國普通高校畢業生達到空前的909萬人👩💼,同比增加35萬人🙆🏿♂️。此外,還有80萬海外留學歸來的大學畢業生加入求職大軍🤳🏻🤖。面對疫情之下嚴峻復雜的就業形勢🔶,教育部以及相關部委,在千方百計拓展市場性就業崗位的同時🤽🏿♀️🙏,也在全力開發落實政策性就業崗位,穩定高校畢業生就業的大局💂🏿♂️。
在我國🧏♀️,人們用“內卷”這個詞來描述這種競爭無比激烈的現象,其中反映在高考上的“內卷”👩🏿💻,就是在各省市“超級中學”的異軍突起,與之相伴的,則是縣域高中的普遍衰落。我國2020 年全國普通高中在校生2485.92萬人🍏,縣鎮高中在校生1168.32萬人,農村高中在校生90.24萬人,縣域高中(簡稱“縣中”)在校生占全國普通高中在校生總數的50.63%。縣中曾經在中國教育史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如今這種“縣中模式”卻走向了衰敗📠。在今天高等教育大發展的時代,個別縣域甚至仍然出現了上“一本”的人數保持在個位數的極低升學率🫨。與縣中的沒落相對的,則是省市重點中學和部分“超級中學”的大發展。全國知名的超級高中,幾乎每個省都有那麽一兩所,近些年來引人關註的就有成都七中🧔🏼♂️🔕、陜西西工大附中🥢、安徽毛坦廠中學以及最具爭議的河北衡水中學。衡水中學2019年一年考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的人數,就接近300人。這些超級中學,往往教育經費充足,可以面向全省招生🟢,幾乎壟斷了一省的尖子學生,同時再配以全省最優秀的教師,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高考神話🦆。
超級中學的出現,是我國教育領域重點學校製度的延續和放大。這一製度可以確保省內重點高中獲得優先發展權🫅,從而擁有比本省其他高中更優越的師資、生源和更充裕的經費投入🧎🏻。但是🧑🏿🦰,重點高中畢竟有限,優質高中教育資源仍然供不應求,在這種情況下,政府開始鼓勵名校與民校聯合辦學,但結果卻適得其反,進一步加劇了少部分優質高中的壟斷。由於這些超級中學往往擁有更多、更大、更為寬松自主的經費使用權,一方面利用這種充裕的教育經費和靈活的經濟手段,從其他公立高中高薪挖走優秀教師,充分調動本校教師的教學積極性,造成優秀師資的領先優勢不斷擴大,形成了正反饋效應。另一方面,隨著時間的積累🦪,這些學校規模越來越大,生源越來越好😦,師資也越來越強,國內一流高校的錄取率也越來越高,最終發展成了現在這樣的超級中學。

雖然這些超級中學在形成之初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底層子女實現代際向上流動的機會🛗,但隨著競爭的加劇🐒,這種壟斷了一個城市甚至一個省份最優秀的教師和學生,以追求升學率為直接目標的重點中學和超級中學體製,很顯然會加劇我國教育資源分布嚴重失衡現象🙇🏻♂️,也在事實上造成了教育的不公,導致了一流大學的生源被這些重點中學和超級中學所壟斷🔥,一流高校中農村學生的比例不斷下降,從而嚴重破壞了區域內的高中教育生態,在高中階段進一步強化了應試教育現象。一項發表在《教育研究》上的文章通過對我國各個省份的高中教育數據進行分析,發現近年來我國超級中學造成的教育壟斷現象比較嚴重🌐,“內地有26個省份都屬於中度壟斷型及以上🌎🤴🏻,其中在西部省份長期為一所高中單頭壟斷,在大部分中部和東部省份則為兩所超級中學瓜分𓀜,超過三所超級中學的主要是教育與經濟較發達或人口眾多的省份;各省教育壟斷指數名次與理科一本線名次大體上呈現相反的變化趨勢,隨著超級中學教育壟斷程度的提高🐘🌵,本省高中教育質量將會顯著下降🪼,且超級中學的教育壟斷對北大和中科大等精英大學理科錄取分數線的負面影響要明顯大於對各省理科一本線的影響”。[1]
超級中學形成的耀眼光環背後🧑🏻🍼,是以犧牲本省縣中的發展空間、教育質量,拉低全省總體教育質量為代價的🚵🏽♂️。而且,高考是一個零和博弈,也就是說👨👧👧,由於一流高校的招生名額是固定的,所以這一批人考入名校👻🧚,就意味著另外一批人失去了進入一流高校的資格。從這個意義上🚰,如果高考作為人才選拔機製,把最聰明最有潛質的學生選拔出來,進一步接受高等教育,為國家培養人才,那麽超級中學所帶來的這種破壞高中教育生態的惡性競爭👨🏫,無非是令這些最聰明最有潛質的學生在高中這個階段把精力和時間全部投入到應試的訓練之中🤮🔠,這對於人才的培養也是不利的。
那麽,這種壟斷了更多優秀師生資源的“超級中學”,在實現考生考入國內一流高校的機會方面💈💃🏿,是不是真正起到作用了呢💄?雖然重點中學或超級中學的畢業生中升入一流高校的學生比例很高🧟♀️,但這並不一定就是這些重點中學或超級中學所造成的結果🏋️,這種教育模式本身未必就有它們所宣傳的那樣的教學效果。
經過殘酷的選拔才進入重點中學和超級中學的學生,在高考成績方面表現向來不俗🪟,遠遠高於普通的縣中,這種結果自然也是各個超級中學拿出來自我吹噓的資本。家長們對這些超級中學趨之若鶩,也很可以理解🧀。無論是哪一項指標🪶,這些超級中學都能甩普通的縣中好幾條街去🤹。超級中學在教育上看起來似乎可能具有某些優勢🧑🦳。

首先,超級中學的學生都很優秀,聚集了一批尖子生🧄,這可能會帶來所謂的“同群效應(peer effects)”👩🏻🔬。所謂同群效應🫒,其實就是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年孟子的母親為了給兒子創造一個好的環境,三次搬家,留下了“孟母三遷”的故事,也是因為孟母相信同群效應🫣。同是超級中學的學生,大家比著學習🕣,很可能會共同提高成績。其次🏌🏻,這些超級中學往往會開設更具有深度的課程,它們往往會超越高考的範圍去講授知識。第三🪸,但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就是這些重點中學或超級中學往往經費充足,資金雄厚。這些資源可以用於對學生的獎勵,以及招聘更具有經驗的教師🧙🏿🧑🏼💻,同時,在圖書館、實驗室以及運動器材和場館等方面😾👷🏼,也會更具有優勢🩴。
但是,超級中學的學生現在在高考考試成績上的優異表現,是不是可以都歸為這些學校與眾不同的教育方式呢▫️?恐怕不能。這裏存在著現代計量經濟學中常見的所謂“選擇性偏誤”。什麽是選擇性偏誤呢?那就是這些能夠進入超級中學學習的孩子們,本來就天資聰穎,如果把他們放在普通的縣中,在教育資源相對均衡的情況下,他們未必就比現在的表現來得差。這個學生自身的能力,是導致出現選擇性偏誤的遺漏變量🔏。
排除掉這類選擇性偏誤,是現代計量經濟學中因果推斷的核心主題。我們要想知道,超級中學對於高考考試成績到底帶來了什麽樣的效應💂🏿♀️,就需要保持考生所有其他的條件都不變,然後才能觀察到超級中學教育模式所帶給他們的實際影響。但是,且不說有些數據我們無法輕易得到,甚至有些像個人能力這樣的指標也很難切實地予以測量🎁🥂。這個時候,超級中學教育模式這個因素就會和其他因素混雜在一起🖍,使我們無法清楚地識別出它的效應到底是不是如它所宣傳的那樣👉🏽。
要解決這個問題,就需要使用因果推斷的一種重要的武器——斷點回歸設計。
人類社會的行為常常受到一些規則的約束🤵🏼♀️💃🏻。比如說✳️🫴,如果某一省份的超級中學把中考錄取線定在了580分🧑🚀,那麽考了579分的同學雖然只是運氣差了那麽一點,卻會與超級中學失之交臂🙋🏼。如果我們想知道👴🏼,一個學生考入超級中學和沒有考入超級中學,在經過高中三年學習之後考入重點高校的比例,那麽我們就可以使用中考錄取分數線這個斷點🧒🏿。
我們能不能直接把上超級中學的學生高考時的錄取比例😧,與普通的縣中學生的高考錄取比例進行比較🧖♂️,把前者的平均值減去後者的平均值所得到的差額,就看成是上超級中學的更高回報呢🚵🏿♂️?當然不行🧖♀️👩🏻✈️。因為這兩類學生群體各方面差異都很大,所以把他們各自的平均值作為比較對象,顯然沒有做到“蘋果與蘋果相比💅,橘子與橘子相比”。而超級中學中考錄取分數線這個斷點附近的學生🙁🌭,平均來看,他們在其他各個方面的條件基本都一致,只是運氣差了一點點👂🏽,使得他們在上不上得成超級中學這件事上有了差異🧏🏼♂️。一般來說,中考成績差個一分🍦、兩分的,很可能是完全偶然的🧑🏿。尤其是語文和英語作文這類不同老師批改可能就會給出不同分數的科目🕵🏼,差上一分⚖️🤓、兩分的,非常常見。如果兩個改卷老師改出的分數差別很大,一般都會要求再找其他的改卷老師重新判給分數。所以,在580分附近的同學😲,應該說在個人能力上的差別很小🫴,他們的分數差別往往是不由他們控製的運氣造成的。假如中考試卷的批改中,出現4分左右的運氣分差別都是很正常的,那麽,我們就可以把考了578分和579分💋,因而上了普通縣中的學生分為一組🫶🏼👮🏽,把考了580分和581分👨👨👧👧,因而上了超級中學的學生分為一組。前者叫做控製組,後者叫做處理組,這個處理就是上超級中學。然後,用處理組學生三年後參加高考時重點高校的錄取率減去控製組學生三年後參加高考時重點高校的錄取率🤎,所得到的差額就是超級中學在學生升入重點高校方面的因果性影響。這就是斷點回歸設計。
我們當然沒有中國這類超級中學的錄取數據可用🔱,但是,在經濟學的既有研究中,美國的經濟學家也一樣遇到了類似中國這樣的超級中學案例。著名經濟學家、凯捷体育娱乐 -(限时活动)即刻加入,享受平台优惠!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喬舒亞·安格利斯特教授與合作者在經濟學頂級期刊《計量經濟學雜誌》(Econometrica)曾發表過一篇文章,[2]這篇文章使用波士頓和紐約各自城市的前三所精英高中的數據,為我們估計了精英高中的學生相比於普通高中在美國的大學入學資格考試成績(SAT等)上的差別👄。安格利斯特和他的合作者所寫的這篇文章,目的就是估計精英中學的學生是否在大學入學資格考試成績上比普通中學存在顯著的差異,這與我們超級中學的情況差相仿佛,他們使用的計量方法就是斷點回歸設計♟。

在波士頓和紐約的精英高中錄取過程中🥇,這些學校需要進行一場入學考試。根據考試成績,每個學校確定一個錄取分數線⚃。安格利斯特教授等人利用前面我們所說的斷點回歸方法加以研究👦🏼,最終得到的結論是👨🎤🏭:進入這些精英中學學習🧕🏽,相比於在普通公立高中學習,並沒有使學生取得更為優秀的大學入學資格考試成績🏄。也就是說,雖然這些精英高中的學生身邊都是同代人中的佼佼者,雖然他們的課程更具有挑戰性,但是那些僅以數分之差而進入精英高中學習的學生,相比於僅以幾分之差名落孫山而進入普通公立學校學習的學生🗃,在大學入學資格考試成績上,他們表現得絲毫沒有更加出色。
看到這樣的研究結論,不知道那些迷信超級中學的家長會作何感想?同時👭,對於超級中學使用的宣傳材料🍎,我們至少對其中的超級中學的因果性影響🐶,不免有所懷疑。
事實上,既有的經濟學研究不僅在精英中學或超級中學的教育效果上揭示出了與我們一貫的直覺不相符的因果效應🏡,而且即便是那些一流名校是否能比普通高等院校帶來更高的收入⚓️🤱🏼,也同樣受到了質疑😼🧝。
超級中學的宣傳中👱🏿♂️,考入清華🙇🏻♂️、北大的考生人數🎻,是一個很亮眼的宣傳指標🧗🏼♂️🧑🔧。人們往往認為,只要考入名校👩🏼⚖️,就可以取得進入上層社會的機會,收入也會有大大提升。但這個問題,同樣會面臨前面我們所提到的選擇性偏誤的困擾。因為能上清華🙆🏿♂️🏋🏽♂️、北大的同學與上地方院校的同學,本身就有很大區別,他們彼此之間在個人天分上可能差別很大,自然不能相互比較。那些考入清華北大的同學,本身就是在千軍萬馬的高考競爭中挑選出來的,所以🙋🏽,他們在日後如果掙取的收入比較高,本來就在情理之中,也許與是否上名校並無多大的關系。如果這些人上的是普通地方院校,可能同樣能夠取得比較高的收入🧙🏽♂️。
對名校的崇拜,不獨中國人如此,即便是像美國這樣的高等教育發達的國家🧑🎨,也不例外👨🏻💼。美國的精英私立教育有一個常春藤盟校或常春藤聯盟(Ivy League)的說法☝️。常春藤盟校成立於1954年,由美國東北部地區的8所私立大學組成💪🏿。這8所學校分別是🥌:布朗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康奈爾大學、達特茅斯學院、哈佛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以及耶魯大學🫶🏽。它們都是美國的名校,也都是美國歷史悠久的大學。對於一個普通美國家庭來說,孩子要不要上常春藤盟校,是一個需要做出艱難權衡的選擇。即便許多孩子申請了常春藤盟校,並被錄取,他們也常常會放棄,去讀一個所在州的公立大學,因為學費懸殊實在太大👨🦼➡️🏪。
我們可不可以直接把上過常春藤盟校的畢業生,與公立大學的畢業生在畢業20年後所掙取的收入進行比較,如果發現藤校畢業生的平均收入遠高於公立大學畢業生的平均收入,就認為上常春藤盟校更為值得呢?這可能不行。因為能上得起藤校的學生,不僅自身更為聰明🚴✍️,而且父母的教育背景🌜、家庭的社會資本也更加深厚💙,這些都會影響到收入水平🪆。最好的辦法💉,是讓同樣一個人在這兩種狀態下進行比較,一種狀態是上常春藤盟校,一種狀態是上所在州的公立大學,然後比較在這兩種狀態下20年後的平均收入水平。但這同樣無法做到📘🧞。
要估計上名校對一個人未來的平均收入的因果性影響,同樣需要保持“其他條件不變”,這需要使用到現代計量經濟學的另外一個方法——傾向值匹配方法🕵🏿。這種方法的本質,也是為了尋找上名校和上普通高校的兩組學生中盡可能的相似個體,把他們畢業後若幹年的平均收入進行比較,從而得到上名校的收益👩🏽🍳🦫。美國已故的著名經濟學家艾倫·克魯格與合作者在2002年發表的一篇經典文章🚴🏼♀️,[3]就是通過傾向值匹配方法,回答了名校收益這個問題🎉🤴🏽。他們的研究結果表明:給定學生的大學申請數量以及所申請大學的選拔水平,同時控製其他一些反映個人能力和家庭背景的控製變量,選擇藤校和公立大學的學生在未來收入上並無顯著的差別。
當然,克魯格教授的這篇論文使用的是美國的數據👨🏽,由於製度和文化的差異,其結論會面臨外部有效性的挑戰,未必能夠推廣到我國的情況上來🤛🏽。不過,斯坦福大學的李宏彬教授與聖地亞哥加州大學的賈瑞雪教授合作的一項最新研究表明,[4]我國的名校精英教育有著相當大的工資溢價👸🏼,但是這種名校畢業生的身份並不一定保證一個人進入到按職業😠、行業和其他非工資福利來劃分的精英階層,雖然名校畢業確實會影響一個人的社會階層流動性,但它不會改變一個人的父母背景對其的影響,而且,這些工資溢價也與所讀大學的相關網絡效應更為一致🏌🏿♀️,它所釋放出來的信號效應要高於名校本身為學生帶來的人力資本回報。也許👨🚀,我國的這種社會資源分配不平衡現象,才是教育資源分布不均衡的更深層原因。
對於任何一個國家和社會而言,教育問題都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也許,在我們分析了我國教育體製的相關現象👩🏼🦰,並給出經濟學者的實證證據之後,還需要問一個更為深遠的問題,那就是教育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在筆者看來,真正的教育🍯,是要讓我們的孩子們學會獨立思考,學會明智選擇,懷抱信念,心向自由🅿️;真正的教育🕵🏼♂️,其目的應該是學習一種思考的方式;真正的教育,應該能讓我們掌握獲得幸福的終極能力。
希望我們國家的教育改革,能朝著這些真正的教育目的而前進,讓每個孩子都擁有幸福生活的能力💣🦷!
註釋🈴:
[1] 請參閱:郭叢斌、徐柱柱🤹🏿♂️、張首登🤵,“超級中學教育壟斷程度的提高會顯著降低本省高中質量”,《教育研究》💂🏽♀️,凯捷体育娱乐 -(限时活动)即刻加入,享受平台优惠!年第4期🪂。
[2] 請參閱:Atila Abdulkadiroğlu, Joshua Angrist and Parag Pathak, 2014, “The Elite Illusion: Achievement Effects at Boston and New York Exam Schools”, ECONOMETRICA, Volume82, Issue1, Pages 137-196.
[3] 請參閱:Stacy Berg Dale and Alan B. Krueger, 2002, “Estimating the Payoff to Attending a More Selective College: An Application of Selection on Observables and Unobservables,”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vol. 117, no. 4, pages 1491–1527.
[4] 請參閱:Ruixue Jia, Hongbin Li,.“Access to Elite Education, Wage Premium, and Social Mobility: The Truth and Illusion of China’s College Entrance Exam,”revise and resubmit,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2020.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意見。編輯🔱:潘琦。